白为露tsuyuko

发完就跑,偶尔上来吃饭,不怎么回评论非常抱歉!

脱狱(上)

※没有提及名字的不是第五的人物,玛丽老师除外
标题来自neru的《脱狱》

“今天状态还好吗?”身着白色长袍的医生坐在床边,温柔地询问。

“嗯!”病床上身着病服的女孩笑着答道。

她瘦若无骨,脸色苍白,一双微微凹陷的眼睛却奕奕有神,散发着不自然的红光。

“那今天就先不用治疗了,待过几日观察情况再下结论。”医生飞快地在记录纸上写着什么,随后熟练地将记录板挂在床头。

“那么再见,伍兹小姐。”医生轻轻行了一个礼,转身离开。

“……”艾玛死死地看着床头的记录纸,方才的笑颜转瞬消失。

治疗情况:患者情绪不稳,发作时进行电击治疗。已同意。

病弱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,偷换了房间里的温暖,只留下刺骨的寒冷。

望着窗外一片萧条,女孩清亮的瞳孔逐渐黯淡。

“哈哈!萨贝达真是蠢货!”孤儿院今天异常地吵闹。

“就是啊,装什么深沉,老是一脸不快地站在那里你以为你是谁!”一个大孩子捡起石子,狠狠地往墙角的孩子身上砸去。

“唔。”奈布闷哼一声,额头一阵剧痛,眼前渐渐被血液模糊。

“切,这都不吭一声,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!”那个大孩子又捡起一块石头,一旁的孩子们都在欢呼起哄,怂恿他赶紧砸奈布。

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孤儿院的老师玛丽闻声赶来,孩子们一哄而散,玛丽老师无可奈何地看着奈布。

他浑身是伤,血流不止,明明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,却不吭一声,默默忍耐。

玛丽老师赶紧抱起他带去隔壁疯人院的附属医疗室,哪怕是牵动了伤口,他也没有说一句话。

“你真是太孤僻了,其他孩子会欺负你也不是没有道理。”被通知而来的孤儿院院长斜倚在门边,责备道。

“院长,这不是奈布的错啊。”玛丽老师急忙替奈布辩解。

“不用说了,你太偏袒他了!玛丽。”院长对老师的话感到不悦,几层厚的眉间纹重重摞起,“萨贝达在修养过后,就让他待在房间里好好思考。”

“院长!”玛丽老师感到惊讶,明明,奈布一点错也没有。

“就这么定了。”院长的口气毋庸置疑,她没好气地离开了。

作为当事人的奈布•萨贝达,虚弱地躺在床上,他简直动弹不得,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。

一墙之隔,两个人的命运。

令人惊讶的是,奈布的伤势好的很快,他的身体素质比普通孩子好得多。

但这并不代表,重叠的伤害也会恢复得完好无损。

院长实行了她的发言,奈布被关进了自己那间狭窄的屋子,只有一扇小的可怜的窗户,永远朝着阳光无法直达的地方。

这间屋子是为奈布准备的。其他孩子都不喜欢他,甚至是欺负他,为此院长费了不少心思,最后干脆放弃,让奈布独居。

精疲力尽的院长已经不想把真正的错误找到,然后给自己徒增麻烦了。

屋子里永远是昏暗的,奈布点燃红蜡烛的残余,在烛泪悄然无声地留下时对着自己的影子说话。

“奈布,你今天应该干什呢?”

“我想你仍旧没有事情做,写字?别逗了,你可没有纸张。玩耍?算了吧,在这小牢笼里你可伸不开拳脚。”

“那你要干什么呢……别人不会知道的,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。”

只有独身一人时,他才会喋喋不休,仿佛将人前未说出的话语一吐而净。

“活像个疯子。”

奈布惊奇地看着窗外,瘦弱的女孩撑在脑袋靠在窗台上,对他的自言自语给予评价。

奈布看清了她身上的病号服,不甘心地回了一句:“你才是真的疯子。”

艾玛愣了一下,随即笑得很灿烂:“对呀,我是疯子,你也是疯子,我们是一样的,是伙伴。”

“……谁跟你是伙伴。”奇怪的是,奈布并不感到不耐烦,眼前自称疯子的女孩笑得那么天真无邪,即使说着奇怪的话。

“我们是伙伴哦,你叫什么名字?我的名字是丽莎……不对,孤儿院的人告诉我我应该叫艾玛•伍兹。”

奈布本来并不想回答,但女孩异常兴奋的眼神使他感到动摇。

“我叫……奈布•萨贝达。”

一直以来,刺向他身体的都是讽刺、无奈、嘲笑、失望的眼光,即使会有温柔的神色,他却从不敢触碰。

这是第一次,与这样奇迹般的眼神对视。即使,那是疯子的眼神。

“你好,奈布!”艾玛从铁栏杆中伸出手,示意奈布。

奈布犹豫了一下,踌躇地伸出手,放在了那瘦小的掌心上。

“你好……艾玛。”

她的手冰凉得吓人,奈布心尖一颤,却没有放开。

“我们从伙伴升级到朋友啦!”艾玛高兴地摇手。

“这两个词不是一样的意思吗……”奈布好笑地回答。

“不一样的哦。”艾玛的神情忽然变得认真。

“……”奈布抿抿嘴唇,没有说话。

空气顿时变得尴尬,只听艾玛“哈”的一声笑了:“那就这样啦,今天我要回去了,明天再见!”

说完,女孩的身影便从窗台消失了。

奈布盯着窗户沉默良久,长期以来被恶意所折磨的心灵,仿佛触碰到一丝温暖。

艾玛的“明天”,实在是太长了,直到奈布被宣布可以离开小房间时,她才再次出现,而那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。

所以当奈布在扫帚间看见她时,吓得丢了扫帚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。”奈布僵硬着身子,无法挪移半步。

“诶?我不是说了要来见你嘛!虽然和我预计的时间要久一点。”艾玛吐吐舌头,俏皮地说道。

哪只是久一点。艾玛想象不到的是,奈布在小屋子里日日期盼她的身影,但无论燃烧了多少蜡烛,他却再没有见过她明亮的笑容。

奈布不得不承认的是,使他动容的,是一个疯子的笑容。

“……那你这次是怎么过来的?”奈布强忍住内心的躁动,问道。

“……”艾玛的笑容忽然消失了,“今天来了个新医生,她告诉我这几天不用做该死的治疗了,我就翻墙过来找你玩了。”

“治疗?”奈布不知道疯人院的治疗是怎样的,只是常常在夜晚听到的尖叫声使他感到不安。

“嗯……他们不知用什么东西碰我,就好像有蚁虫在我血管里爬过一般。真是很难受呢!”艾玛仿佛回想到治疗时的痛苦,睁大的瞳孔充满了恐惧和不安,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。

“……艾玛。”奈布小心翼翼地扶住她,艾玛这才渐渐恢复冷静。

“哎呀,真是太可怕了。”艾玛强笑道。

“……”奈布不知如何是好,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无助。

被人用石子砸得头破血流时,他没有感觉;被反责备性格孤僻时,他没有感觉;被关在狭窄昏暗的屋子里时,他没有感觉。

但是她,却第一次让他感到无助。

这是怎样的一份情感,奈布不敢多想。

当艾玛再次回到疯人院时,从前负责她的“治疗”的医生正紧皱着眉头坐在等候室。

“伍兹小姐!你怎么又跑出去了!”医生看到艾玛,生气地一拍桌子。

“艾米丽呢?”艾玛左顾右盼,始终没有见到那位如天使般降临,告诉她暂时不用治疗的医生艾米丽•黛儿。

“黛儿医生只是来帮忙的。”医生奇怪地回答。

“那……她说的话呢?是真的吗?”艾玛开始浑身颤抖。

“什么话?在这里你得听我的,伍兹小姐!”医生气恼极了。

“你骗人!艾米丽不会骗我的!”艾玛激动地大喊,接着便冲上来,抓着医生的衣服,指甲挠破他的皮肤,留下丝丝血珠。

“快来人!快把这个疯子挪开!救命啊!”医生惊恐地大叫。

很快,艾玛就被赶来的众人擒住了。

医生整了整衣领,看着手臂上的血丝,脸气到充血:“把她送去电击室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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